“这周明显游客多了，店铺也开门了”。3月25日，三亚市中心胜利购物广场附近的保安曹力刚指着路边的店铺说道，3月之前道路两边的店铺还没有多少开门，最近几乎都开门营业了。
记者看到，路上闲逛的不乏穿着休闲岛服的度假家庭。“三亚已经恢复正常了，大家可以放心来了。”曹力刚还不忘给当地旅游做推广。
从三亚到海口，沿街的商铺已经开始人来人往，骑着摩托车奔驰的当地人，有些已经摘掉口罩露出笑颜。曾经被疫情重击的海南旅游业，正在恢复元气。
3月23日，携程集团联合创始人、董事局主席梁建章在三亚亚特兰蒂斯酒店开起了直播，直接推销三亚和海南旅游，1小时卖掉价值超1000万元的酒店套餐。
海南省政府近日出台的30条旅游复苏措施，叠加过去两年自贸区政策红利，让这个海岛有多元基础促进旅游消费的反弹。海南正期待自贸港利好带动新一轮开放，带来更显著的人流和消费流。
海南旅游率先复苏
位于中国最南端的海南省，因为确诊病例早就清零，从2月底就开始准备复工复产，3月中下旬，海南省政府官员开始带头摘口罩，旅游业进入无口罩时代。虽然海南旅游有回暖迹象，但在当地政府看来，距离疫情前的三亚，状态还远远不够。
据三亚市委书记童道驰介绍，三亚有200多家星级酒店，酒店产业的规模、发展速度、管理水平在全国城市中居首。“三亚占全省一半以上的旅游份额，在疫情面前我们的损失比其他城市是要大一些的，因为三亚的第三产业占据了GDP的70%。”
急企业所急，海南省政府近日出台了六个层面刺激复苏的三十条举措，希望在疫情期间给旅游企业减免租金的任何国有、集体和民营出租方，可申请免除今年上半年应缴纳的房产税和城镇土地使用税，数额不超过所减免的租金。并鼓励对旅游企业给予更加优惠的用水、用电、用气价格。
这些举措已经产生良好的效果。据记者从携程获得的数据显示，平台上涵盖机票、酒店等产品在内，海南出行人次3月环比今年2月上涨165%，海南全省景区3月份的日均门票预订量，较二月下旬恢复运营时增长近10倍。随着各项利好消息出现，这一数据还在快速增长中。
携程大数据还显示，来海南的游客更钟情于中高星酒店，3月入住海南酒店的旅客中，近50%选择五星级酒店，16%选择四星级酒店。同时，海南游客也越来越受到中青年的喜爱，80后占比34%，90后占比35%。
而在亚特兰蒂斯酒店，记者看到，随处可见一家三代人同时度假。从苏州来三亚玩了一周的彭易表示，过去两个月的疫情让一家人快憋坏了，疫情一缓和，全家人便趁着人少价低来享受一个长假期。
“现在入住率有近30%了。”亚特兰蒂斯工作人员表示，亚特兰蒂斯共有1314间客房，旺季时每天一房难求。虽然目前的入住率远不及去年同期，但比起上个月10%不到的入住率，工作人员认为情况已经在变好。
亚特兰蒂斯是三亚的旅游新地标。这个由复星旅文集团投资的旅游综合体，乘着海南全岛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的东风，短短两年便成为复星旅文超级吸金王。
据日前复星旅文的年报披露，2019年亚特兰蒂斯单个旅游目的地运营收入达13.1亿元，年到访客户达520万人次，平均每天有超过1.4万人到访。
梁建章率领携程高管团队拜访全国知名旅游目的地，为旅游复苏打气的第一站，便放在海南三亚，梁建章向记者解释，旅游业遭遇重创后，需要业界携手合作共同恢复市场繁荣。他认为今年出境游需求受疫情影响会转移到国内游，海南这样的目的地是可替代海外游需求的，因此对海南来说是个好机会。
为推销海南，梁建章特意贡献出自己的处子秀，当网红直播卖货。他在亚特兰蒂斯直播卖货的短短一小时内，携程旅游产品订单数高达6710单，总销售额达1025万元。其中价格最高的产品是亚特兰蒂斯的波塞冬海底套房，入住一晚需要58888元，卖出54份，价值318万元。
十大产品体系抵御冲击
为了挖掘旅游消费力，海南过去两年做了不少事情。
三亚本地导游朱华明还记得，十几年前他的工作只是拉着游客在天涯海角、鹿回头、蜈支洲岛几个景点转一转，推销一下摩托艇、浮潜等高价水上活动，然后去珍珠水产店买些特产。
如今这样的行程完全无法吸引游客，他得花心思安排游客乘游船去海上观日落，租游艇出海游玩，或者安排在海棠湾看演出、免税店购物。“现在的活动安排确实比以前多了很多。”朱华明表示，主要是现在市场上不同产品的供给丰富了，也给了旅游公司和游客更多选择空间。
海南省发改委综合处处长刘晓华指出，过去两年里海南借着自贸区东风推动旅游业提质增效。聚焦“点线面”创建全域旅游示范省，不断丰富旅游产品供给，积极打造十大旅游产品体系和深度旅游吸引物。
接待游客和旅游收入保持两位数增长，年均增速分别为10.4%和12.9%，其中入境游客年均增长13%。此外围绕旅游、餐饮、汽车等重点消费领域，开展美食购物嘉年华、国际旅游岛购物节等系列促消费活动。
三亚是享受自贸区红利最为典型的城市，在其摸索新兴产业发展道路上，自贸区政策为其扫清不少障碍，比如发展邮轮经济的多项政策禁锢在过去两年内陆续放开。又比如免税品销售额的35%增长背后，是离岛免税政策的一再松绑。
三亚市旅文局调研员唐嗣铣介绍道，这两年三亚注重“+旅游”融合业态发展，培育了不少新业态和新热点。比如游船、邮轮、游艇和帆船等项目在这两年的政策突破下，已经成功运营起来了，越来越多游客热衷去尝鲜。
据其介绍，由于市场火爆，甚至有公司一次下单买了几十艘帆船进场经营。“像游艇这种项目，以前大家觉得是富人才能玩的，但现在已经平民化了。”唐嗣铣表示，有些公司的特价，低到一百多元就能坐游艇出海。
旅游业态也有了新的模式变化，购物+休闲+商业+文化体验+旅游度假的多业态融合购物中心近两年开始陆续浮现。亚特兰蒂斯是这个类型的标杆，与它类似的还有三亚海昌梦幻海洋不夜城。该项目于2019年1月开业，也是一座集文化旅游、休闲度假、娱乐体验、创新商业于一体的以海洋为主题的文娱综合体。
据了解，同类型的还有HelloKitty主题乐园、FE赛车主题园等，这些综合体项目都希望将三亚游客的逗留时间尽可能延长。
根据三亚市旅游发展委员会的抽样调查显示，来该市的过夜游客平均消费为2516.58元/人天，人均停留4.88天，不过很多游客喜欢尝鲜，停留三四天里经常会换酒店住。“过去每个游客在一家酒店逗留时长平均才1.6天，现在有2天多一点。”唐嗣铣认为，大型综合体丰富了旅游业态，也让人们更多停留下来度假休闲。
海南省旅文厅副厅长敖力勇表示，全省已经培育形成了海洋旅游、康养旅游、文化旅游、体育旅游等10大旅游产品体系，婚庆旅游、低空飞行旅游、房车自驾旅游等旅游新业态不断发展。近期又有传闻称赛马运动会列入海南省的相关规划，不过海南旅游界人士认为，就算会发展该业态，也会偏向体育方向而非博彩方向。
旅游治理交给专业机构
正是有了更为丰富的业态，海南在承受疫情海啸时才有了更强的韧性来对冲风险。3月25日早上10点多，三亚免税中心门口已经有了两条蜿蜒曲折的排队人群，正在等待进入免税店消费。据刘晓华透露，离岛免税购物政策过去一年累计完成免税品销售额136.1亿元，增长35%。
自贸区带来的变化不止这些。除了市场在变，政府的管理思路也在变。唐嗣铣透露，海南也在摸索旅游新机制新路径。
三亚率先设立了一个法定机构“旅游推广局”，探索“政府+企业”的开放型旅游推广新机制，同时新成立了三亚旅游行业协会、10 余家专业性旅游行业协会和1家民办非企业组织“三亚旅游律师服务中心”，构建了“旅游行业协会联合会+专业协会+品质保障协会”的旅游治理新模式。唐嗣铣认为未来自贸港应该是小政府大社会，很多市场管理职能应该交由专业机构来做。
如今自贸港的笛声渐近，旅游各界期待这一轮开放带来更多新业态，以及更大的人流和消费流。离岛免税政策的进一步放开是众望所归，记者从多个渠道获悉，1.6万元/年的限额以及购物品类都会有所突破。另外，还将在外国人离境免税上出台更清晰的指引，吸引外国游客在海南大量购物消费。
梁建章认为，如果在自贸港的体制下，可以实现人流、资金流的自由流通，那么海外优秀演出剧目和乐队可以随市场需求落地，同时带来大量优秀文化旅游相关的人才进来。在梁建章看来，自贸港的最大优势不在于关税减少到零，而是在自贸港体制下大量服务贸易的需求可以灵活自由的交易。（原题《HelloKitty、亚特兰蒂斯，十大产品体系，海南30条促旅游复苏》高江虹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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